品味《清塘荷韵》中的禅意

江苏省通州高级中学       黄玲玲

《清塘荷韵》选自苏教版《语文读本》必修二，作者季羡林先生是著名国学大师、还是文学家、佛学家、史学家。季先生的散文有着浓厚的底蕴。季先生因其对中国古典散文的熟稔、对散文艺术性的重视、以及对“真情”的强调，使其散文在内容上表现的是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人格理想。本文选自同名散文集《清塘荷韵》。文章表面上是篇写景状物的散文，以荷的生长过程为线索，描写荷花从无到有，从弱小到繁茂的生长过程，实际作者融入了自己对生命的深刻感悟。文章字句间渗透出淡淡的禅意。这是本文教学的难点，我感觉学生的人生阅历有限，对生命的感悟也不深刻，所以如何让学生能体味到文中的禅意，提升对生命的认识，我主要思考了以下几点：

一、抓古典意象，明佛学渊源

首先从荷的佛学渊源说起。佛曰：一花一世界，一叶一菩提。荷花又名莲花，莲与佛教的关系十分密切，可以说“莲”就是“佛”的象征。我们可以找到多种印证。比如：佛祖释迦牟尼，端坐在大雄宝殿的莲花宝座之上，慈眉善目，莲眼低垂；“西方三圣”之首的阿弥陀佛和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，也都是坐在莲花之上。其余的菩萨，或手执莲花，或脚踏莲花，或作莲花手势，或向人间抛洒莲花，几乎有佛的地方都有荷花相伴。因为荷与佛教的特殊渊源，佛教还将许多美好圣洁的事物以莲花作比喻，以莲花为代表。在《离骚》中有：“芰荷以为衣兮，集芙蓉以为裳；不吾知其亦已兮，苟余情其信芳。”的诗句，荷花成为屈原人格理想的表征。通过对荷的介绍让学生了解荷与佛的关系，在品读文章时有意识的去感受季羡林先生的《清塘荷韵》则给我们富有禅意的生命启示。

二、抓文中语句，悟句中禅意

《清塘荷韵》一文中 “池花对影落”的寓意深刻又很难理解。可以通过引导学生对诗句“池花对影落”的品读，从残荷之姿感受《清塘荷韵》一文中渗透的禅意。学生从初读可以了解这是在描写荷花的凋零。池花，是指水中的莲花。落花花瓣轻轻接触水面，镜中月、水中花，想象中的画面宁静而优美。结合学生的知识积累，我们发现凋零向来给人残败、衰颓的印象。中国古代诗词有很多描写落花的词句：“泪眼问花花不语，乱红飞过秋千去”。“无可奈何花落去，似曾相识燕归来”。 古代文人大多见落花而伤怀，大多因移情所致，从落花想到自己，折射出对人世短促的感伤。为什么季老笔下的荷花凋零之姿，没有残败、没有衰颓的影子？这里可以引导学生思考：为什么凋零会显现残败、衰颓的面貌？因为凋零意味着生命即将消逝，可同样面对逝去，荷显现出怎样的姿态？它的凋零之姿却是平静、从容而洒脱的。由盛而衰是不可逆的自然规律，我们学过欧阳修的《秋声赋》，文中说，“商，伤也，物既老而悲伤；夷，戮也，物过盛而当杀”。荷花凋零也符合自然规律，由荷花凋零之姿不禁引发我们对于生命的思考。“莲”是生命的强者，又是生命的智者，它启迪人们参悟生命。面对顽强的生命，人们多会大加赞美；那面对生命的凋零，又该报以何种态度？从“池花对影落”中 看到了荷花的凋零之姿，那面对生命的凋零，启示人们该用淡泊的态度面对之，如果对生命的消逝尚能看透，那么，还有什么能使我们烦恼呢？作者能做到不以荷花凋零为悲，与他的人生境界分不开。季老三辞桂冠的就是很好的例子：季羡林在大陆被许多人尊重，并被一些人奉为中国大陆的“国学大师”、“学界泰斗”、“国宝”。对此，季羡林在他的《病榻杂记》中力辞这三顶桂冠： “三顶桂冠一摘，还了我一个自由自在身。”正如燃灯法师说；“如果我们破除一切执著尘劳，丢掉身外乱性的贪婪和物欲，找回自己这样就能获得身心的自然安宁、惬意、舒适、安逸：幸福的生活也随之而来。”  一生只知道追逐名利，而不知道停下来追寻生命意义的人心最苦最累。季老常拿陶渊明的四句诗当做座右铭：‘纵浪大化中，不喜亦不惧，应尽便须尽，无复独多虑。’他说，“我早就认识到，永远变动，永不停息，是宇宙的根本规律，要求不变是荒唐的。万物方生方死，是至理名言。……”经历十年浩劫的季老，历经世事沧桑，他并没有被生活打倒，反参透了陶渊明诗的境界，耄耋之年的季老终参透生命的真谛，人不是为欲望而活，假如生活欺骗了你，你不能就此放弃，要有淡然之心追寻生命的真正意义。他的这种人生境界我们是难以企及的。但是，我们可以引导学生，因为我们平凡人生活仍在继续，本文开出一剂富有禅意的良方，教会同学们如何应对生活的种种烦扰。

三、从荷花情结，品禅意人生

学生很容易找出荷与季老的联系，周一良先生赐名的“季荷”就体现季老的荷花情结。学生从文本中读透“池花对影落”一句，对“季荷”的理解是有益的。赐名“季荷”寓意丰富，荷实际是季老生命的表征。荷生长的历程是季老人生历程的写照，从荷花开放之姿看到生命的热烈，由“凋零之姿”想到生命的消逝。天地万物都有其生存的空间和惊人顽强的内力，万物顽强而美丽的风姿装点了五彩缤纷的世界。生得热烈，逝得淡然。荷花的生长历程，对照佛家理论，就代表了生死轮回。佛教主张：从生到死，构成生命存在的一个过程，谁也逃不脱；没有什么可以恒久。一切世界念念相续，循环往复，种种取舍，皆是轮回。既然交相更迭是自然界的法则，人生要清静淡泊、超然豁达的面对一切宠辱得失。佛教有“花开见佛性”之说，这里的花即指莲花，也就是莲的智慧和境界。人有了莲的心境，就出现了佛性。

季老的爱徒复旦大学教授钱文忠认为用“纯粹与平淡”评价自己的恩师最为合适。他说，“作为一个从各种运动中走过来的知识分子，最难能可贵的是，他保持了人生的清白坦荡。该守望的、该坚持的，季先生一样也没有放弃”。正所谓境由心生，就像一首意境高远的禅诗写道，“春有百花秋有月，夏有凉风冬有雪，若无闲事挂心头，便是人间好时节。”季老《清塘荷韵》给我们的展现季老的禅意人生，给我们以生命的启示。